回宫的马车上,李泽修一边搂着李浔芜,一边用温热的帕子给她擦脸。
李浔芜今夜灌了不少烈酒,又趁着酒劲发泄了那么一场,此时已是身心俱疲,像被抽了骨一般浑身无力。
李泽修给她擦拭完冷汗,又端起醒酒汤想要喂她两口。
李浔芜却嘤咛一声,耍脾气一般地将含在口里的汤又吐了出来,污湿了皇帝半边衣摆。
李泽修连忙放下碗,拿起干净帕子给她擦唇角,李浔芜左右扭脸闪躲,冷哼道:
“你不要碰我…我不喜欢你了…好讨厌你…你跟他们一样欺负我……”
李泽修动作一顿,理了理她鬓边的乱发,叹息道:
“皇兄是做错了事,芜儿可以讨厌皇兄,但不能讨厌太久,皇兄只有芜儿,是万万离不得芜儿的啊!”
李浔芜卧在他的腿上,脑袋一阵阵抽痛,浑身虚软,眼神迷茫,似乎是听不懂皇帝的话。
李泽修像哄孩子一样拍着她,过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打开后,里面是一闪耀的赤金镶宝凤镯,凤头与凤尾衔接处,有一颗硕大的赤珠,是昔年南海贡上来的稀世珍品。
李泽修托起她细白的手腕,将那凤镯轻轻扣在了上面。
他吻了吻李浔芜的手背,将她的手腕并凤镯举到她面前,笑问道:
“真好看,芜儿喜不喜欢?”
李浔芜只淡淡瞥了一眼,而后歪头睡去。
一路宫门大开,马车畅行无阻,径直停在了思芳殿。
皇帝下了车,趁着夜色将人抱了进去。
李浔芜睡得昏沉,被人轻轻放在床榻上,也浑然不觉。
丹桂等人想要进来服侍,皆被他挥手屏退出去。
李泽修抱着她哄了一会儿,才轻轻给她除簪去衣。
李浔芜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一碰到床头的布老虎,便捞过来拢在怀里,自己缩成一团儿,咕哝道:
“母亲,你就不该把我生下来……”
李泽修眸色一深,用指腹将她眼角处渗出来的泪滴抹去,而后对着那老虎肚子上的“挽”字看了一会儿。
而后起身,拿走了李浔芜那夜藏在箱笼的那对比目鱼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