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执起螺子黛,在眉尾细细描画,声音似浸了冰的玉磬:“宣!”
三皇子玄色蟒袍挟着夜露寒气闯入内殿,腰间玉佩撞得叮当作响:“母后深夜相召,莫非又要教训儿臣今日在御前的失态?”
‘啪!’
皇后将黛笔拍在妆台,金镶玉的护甲划过檀木桌面:“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沉不住气,万一被圣上察觉出你的心思,你多年蛰伏岂不是就泡汤了?”
“急躁?若不是魏璟焰那厮突然横插一脚,我们的计划早就大功告成了!”三皇子忽然发出一声冷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皇后轻轻摇了摇头,神情凝重:“如今圣上已经起了疑心,你切不可再贸然行事。”
“母后这般谨慎,莫不是在担心,圣上会立章贵人腹中的孩子为太子?”三皇子眯起眼睛,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皇后手指微微一颤,攥紧了袖口的珍珠流苏,一字一顿道:“太子之位——只能属于本宫的儿子!”
“可圣上似乎并不这么想。”三皇子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
皇后陷入了沉默,片刻后,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而决绝:“那就让他,不得不这么想。”
三皇子闻言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母后可有什么妙计?”
皇后缓缓起身,莲步轻移至窗前。
她望着窗外浓稠如墨的夜色,指尖轻抚过窗棂上精美的雕花,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谈论一件寻常小事:“章贵人的孩子,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