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林手一松,松开了衙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身体晃了晃,下意识地倚靠在墙边。他满心懊悔与自责,玲儿的执拗竟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大人……常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如大人……”衙役抬手指向架阁库深处,幽黑之中,一点烛火微微摇曳 ,“她就在里面。”
仕林长叹一声,弯腰拾起地上的油灯,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对着衙役吩咐道:“去准备些早点,陈记的肉馒头,玲儿平日最爱吃。你现在就跑一趟,务必快点。”
衙役赶忙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去,脚步声在寂静的架阁库外显得格外清晰。
仕林轻手轻脚地缓缓靠近,只见玲儿正猫着腰,在架阁库最底层翻找版籍,整个人几乎都快钻进那狭窄的空间里了。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玲儿不用抬头,就猜出是仕林进来了。还没等仕林开口,她便语气冰冷,好似结了一层寒霜般说道:“许大人莫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仕林猛地停下脚步,那些准备好的话,此刻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怎么也说不出口。看着眼前发髻凌乱的玲儿,她身上的衣衫还是三日前二人一同出游时穿的那一身,褶皱层层叠叠,显然这三日她衣不解带,根本没好好休息过。
“别熬了,那些不重要……”仕林呆立了半晌,才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话语里满是心疼与无奈,轻轻吐出这么一句。
“许大人真大度,贪赃枉法,私铸甲胄,里通金人,桩桩件件,可都是杀头重罪!你一句不重要,就可以不查了吗?”玲儿头也不抬,手上翻找的动作不停,言语里像藏了针,满是怨念,每个字都刺向仕林。
“可你……熬坏身子,我如何……如何自处……”仕林微微低下头,目光紧锁玲儿单薄得如同纸片般的身躯,满心满眼都是怜惜,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我肖玲是死是活,用不着许大人操心,许大人只管做好历阳的父母官,等在此地功德圆满,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