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林一时哑语,他不敢伸手,似乎一伸手,玲儿就会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拿着,我不要你的东西。”玲儿的话,掷地有声,一字一句都透着凉意,“答应过你的事,我会做到,暂居于此,实属无奈,待兑现了承诺,我便会离开。”
“玲儿……”仕林去接腰牌时,一滴温热突然坠在手背。他抬头望去,玲儿仰着的脖颈绷成孤傲的弧线,房檐上的露水正巧滴落眼睫,让人分不清是泪是水。
“可以不走吗?”仕林带着沙哑的嗓音,声如蚊蝇般问道。
“许大人,你我非亲非故,怕惹人闲话,你是当朝状元,是谦谦君子,既是君子,莫负了佳人。”玲儿甩下一句冷冷的话,径直走出屋外。
“你要去哪儿?”仕林向前一步,一把抓住玲儿的手腕,试图想挽留玲儿。
“许大人……”玲儿停下脚步,狠狠挣脱开仕林的掌心,“架阁库,还有十年的陈档未览,许大人莫要追来。”说着玲儿头也不回的推开院门。
看着玲儿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巷口仕林心中隐隐作痛,他不知这究竟是为何,可这钻心的疼,让他永生难忘。
仕林攥着沾满夜露的腰牌回到房中,发现案头多了一盏冰裂纹瓷瓶,斜插着一簇枯败的月见草,正是昨日仕林亲手摘下,戴在她鬓边的那簇。经书上的血痕在晨光中愈发刺目,他翻开内页,某处批注旁新添了蝇头小楷:“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旁画着个呲牙的小酒坛,墨迹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