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之眼看自己再无余地,横竖一死,不如垂死挣扎,挣脱身旁众人的搀扶,立于玉阶之下道:“就算杭州城你们能控制的了!边关重镇你们就鞭长莫及了!边关主将老臣皆已调防,相国已将三年粮草运抵前线。”陈诚之越说越激动,转身看向郕王,接着说道:“王爷!边关尚有二十万雄兵!哪怕争个鱼死网破!也绝非难事!”
郕王闻言,心中熊熊火焰再度燃起,奋尔起身,朝着陈诚之猛得点头,示意对其的肯定。
随即郕王看向皇帝,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陛下,如何?陛下若即刻禅位,臣弟可善待于陛下,否则,休怪本王刀兵相见,玉石俱焚!在所不惜!”
皇帝闻言却面不改色,仅仅回头与杨沂中对视了一眼。杨沂中微微点头,二人心照不宣,一切尽在掌握,皇帝转过头,沉默不语。
郕王见状也顿觉惊愕,按他的设想,即便皇帝不惧内战,至少也会有些许慌乱,但眼前的皇帝,面色沉稳,威严之气压迫的他喘不过气,这是郕王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压迫。他不怕皇帝暴跳如雷,也不怕皇帝兴师问罪,更不怕皇帝与自己争辩,但他最怕的是,皇帝早有应对,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郕王再也沉不住气,恼羞成怒道:“怎么?你们怕了?说话!”
皇帝并未理会郕王,只是缓缓走到中央龙椅上,连日来的逃亡让身上的龙袍略显脏乱,但依旧掩盖不住皇帝此刻的威武之气,仅仅是端坐于大殿之上,在场众人便有一种情不自禁下跪的冲动。
皇帝缓缓闭上眼,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玉阶之下的陈诚之急不可耐道:“陛下!不怕告诉你,老臣早已对边关下达命令,三日内,没有老臣亲笔书信,大军便会南下!届时涂炭生灵,这都是陛下之过也!也怪不得臣了!”
皇帝闻言,睁开双眼,怒目圆睁,对于郕王,皇帝并不厌恶,郕王确有才能,自己也对其也有所放纵,身为皇族,皇帝也不忍痛下杀手,但陈诚之不过是外臣,是自己一手提携,眼下却不顾百姓死活,出此卑鄙无耻之策,实难再忍。
皇帝怒斥道:“住口!狂妄老贼!尔枉活六十有六!待尔命归九泉,有何面目见我大宋九代先帝!狂妄老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