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山点了点头:“儿子刚开始也不敢相信,堂堂官家夫人,竟然抛头露面做起了女大夫。
来安州的大夫里只有两位女大夫,其中一位三十多岁,另一位十八九的模样。奉使还很年轻,弱冠出头,他的夫人就算比他大,也不可能大上十几岁,所以只有可能是那位年轻的女大夫。
之后儿子便细细留心着,果然发现了许多端倪——
奉使似乎非常重视且信任那位女大夫,她要青蒿,要和青蒿有关的医书、杂记,后来又要臭蒿,奉使都竭尽所能,一一满足。
虽然后来也验证了那位年轻女大夫是对的,只是一开始,任是谁都不相信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的女大夫能找到治疗瘴病的药方,足见奉使对她,重视之深,信任之重。”
林文山说到这里,端起桌上的冷茶喝了一口,话题一转:“爹,你也知道咱们林家在官府一点人脉都没有,儿子能进府衙做这个代班衙役可算是走了狗屎运。”
他是好运,十几岁的时候救了一位老衙役。那老衙役是个孤儿,年轻时耽误了婚期,一辈子没有成婚,无子无女。
林文山救了他,双方结缘,便认他做了养父,承诺为他养老送终,这才走老衙役的路子进府衙当了一名代班衙役。
否则以他这样没有功名,没有人脉的农家子,怎么可能当得上这个代班衙役?
可即便如此,也耗尽了养父所有人情。代班衙役一做就是十几年,也没办法转正。
林文山说到这里,林族长便明白了过来。
他看向儿子,突然道:“文山,你是说那位苏——嘘——”
林族长刚想说出苏虞的名字,便被儿子打断了。林文山看向父亲,认真道:“爹,贵人之名不可随意言说。”
既然奉使从头到尾都没有向众人明言他的夫人便是那位苏大夫,那么他们这些人就算知道,也只能咽在肚子里,不能随意吐露。
“爹,三堂嫂还有向荷侄女都是有运道的人。”能两次被贵人所救,并且得到贵人的怜悯。
成惠娘能想得到立女户一事,林文山相信。女户少有,却不是没有。
但能想到要来找父亲这个林氏族长寻求庇护和支持却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