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圣坐在椅子上,依然是纸人的形象,声音里带着好奇。
梁借看了他一眼,满脸无奈:“这种时候你难道就不能亲自过来?”
画圣笑道:“我刚喝了酒,酒气太重。”
梁借问道:“木南山朝你要画卷的时候,你是否早就知道他要杀墨影?”
纸人上画着的眉毛扭在了一起,画圣大惊失色:“你怎污人清白?”
梁借目光一沉:“以木南山的性情如何会去下山争夺所谓无根之地遗留宝物?何况还借取画卷一幅,其真正意图,你半点不知?”
画圣摆了摆手:“不知,不知。”
梁借瞪了一眼,旋即又无奈摇头。
等到二人陆续沉默下来,儒山掌教方才开口,他没有谈论墨影的生死,语气之中则是带着化不开的忧虑和复杂:“圣皇的事,你们如何看待?”
画圣不开口。
梁借道:“事关重大,不敢妄谈,只能凭掌教决定。”
“宋登南和颜北都进了长安,天地大势已衰,大道开始有崩溃之态,万物凋零,圣皇不会再给天下留时间。”
儒山掌教不知道该怎么决定这件事。
画圣依然不开口。
梁借沉默了片刻后,声音沉重:“我们的估算出了错误,天地灵气衰竭的速度提前了百年,逼得我们不得不选。”
儒山在最初毫无疑问是与圣朝站在一个阵营的,即便发生了扶摇台事件后,在大方向上也是一样的,否则不会开启观圣卷走浊世以天倾结果考验。
他们很满意这个结果,尤其是在李子冀许下宏愿之后就更加满意,无比愿意去遵从圣皇的意思给这位三千院最小的弟子时间上的成长。
但现在,时间已经不足够。
所有的成长经历必须全部放弃,到了被圣皇逼着进行抉择的时刻。
事关天下,无人可以逃避。
“你的态度呢?”
儒山掌教看向了画圣。
画圣纸人上的表情竟好似带着些讽刺:“您当初纵容异教和北海取走文狱之中的心脏,不是早已做出了选择吗?”
梁借眉头一皱。
儒山掌教没有说话。
他当初默认那颗心脏被带走,其实就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