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怎么着?我没钱,我一分钱都没有,我买不起棺材,也置办不了灵堂,我可真是个废物。”
“她们都是因我而死,我却什么都为她们做不了。”柳时衣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痛和自责,却是再也哭不出来,她不敢哭,她不能哭,她怎么有资格哭呢?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张大娘的声音:“没事儿,还有我们呢——”
随着声音落下,柳时衣和萧时抬头看去,只见百花楼门前,不知何时已经围满了村民,大多数是落子巷柳时衣的街坊邻居,但也有一些和花婶烟袅有生意来往的小商户。
他们看着柳时衣的眼神难掩担忧,脸上写满了关切。
“小柳啊,没事的,我们都在呢。”张大娘说话向来声音不大,不比花婶的中气十足,也不比烟袅的明艳动人,但却稳稳的,像是冬日的鹅毛雪,轻飘飘落下。
“我来给师父、给烟老板她们打棺材,我、我学好久了,师父之前还说,再过两年,他就能把店传给我,自己去享清福了……”说话的是张木匠来流水村收的徒弟三柚,这小子是前些年逃难来流水村的。
乱世之下,没爹没妈的野孩子不少,他便是其中一个。张木匠收了他做徒弟,给他起名叫三柚,因为柚木是又韧又耐用。
三柚说着说着,又开始想落泪。旁边朱老九的徒弟小铁一巴掌打上了他的后脑勺,粗声瓦器:“说了不许哭!总哭总哭,师父们都没法走!”
小铁是流水村本地人,家里有个半聋的姐姐和傻了的弟弟,爹娘早年说是出去讨饭,结果一去就没再回来。他当时去朱老九家偷吃的,被逮了个正着,朱老九痛打了这小贼一顿,然后收到了自己铺子里,美其名曰让他还偷吃的东西的账。
柳时衣看着小铁,突然想到朱老九当时说,收小铁是因为他叫小铁,名字天生就适合做铁匠。然后花婶笑他笑得弯了腰,说他大老爷们儿一个,却一点心里话都不敢说,最胆小的就是他。
众人之中,有个文文静静的中年男人颤巍巍举起了手:“那个,殷小少爷让我来给安置灵堂。”此人正是之前烟袅去买布的布庄王老板。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