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的意识短暂浮出水面,恢复了少许清明。下意识的循声望去,暗黑的阴影中似乎有一团什么东西在向着她的方向挣扎蠕动。
她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目光犹如实质,如闪电穿透浓重的黑雾。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地牢里莫名刮起了一阵妖风,好巧不巧吹熄了唯一的一豆烛火,整个地牢登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对人族而言,灯火是照亮黑暗的必备之物,但对天生行于暗夜的魔族而言,有无这一豆灯火并无分别。
或许,对她而言,黑暗,还更加有利——
黑暗不仅不影响她看清残酷到绝望的现实,更能遮去她瞬间崩毁变色的脸。
——那是一团被重重铁链束缚在暗影里的、瘦骨嶙峋的“血肉”。
扭曲的人体难以辨别形状,唯有遮住整张容颜的铁盔是那么熟悉,勾起了记忆深处最恐惧的回忆。
铁盔上专门留出了双眼的位置,特意的设计正是为了让其下的人看清面前的场景。
“血肉”似乎注意到了她投来的视线,直直望了过来。“他”的目光同样穿过黑暗,与她的目光在半空交汇成一点。
她看清了,那是一双与她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的赤红凤眸。
东方的王族,几乎代代都有一双这样的凤眸。
只是望向她的那道视线里,充斥着死灰般的木然和绝望。
她熟悉那种绝望,那是心中所有支柱轰然崩塌、多年坚守化为乌有、曾经无比信仰的神明在面前跌落尘埃后——
道心,崩毁成碎片的绝望。
她趴跪在地上,不可抑制的浑身颤抖起来,周围的空气似乎瞬间扭曲成了地狱。
“灯灭了啊……”男人喑哑的笑声响起,分明是像仙乐一样动听悦耳的嗓音,在她听来,却比索命的厉鬼还要恐怖。
“和在房间相比……这里倒是别有另一番意趣。”
黑夜里的笑声带着难喻的兴奋,抚摸着被斗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人。
他可绝不会把她的身体让东方凤羲看到,他骄傲的师弟只需要在角落里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听着他们欢好,听着他们冷清的师尊是如何在他身下抵死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