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境百姓本就生存艰难,若楚安澜对沈白山出手,到时战事再起,苦的就是本来就在生死线上挣扎的百姓了。
更何况,若东境起了内战,难保贼心不死的猥国人会趁乱出手。
谢清啼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若在玉临殿和清池宫的折辱之前,他是不会有这诸多顾虑的。
就算楚安澜因他在潜伏之事上的消极背叛,而让张汤将他刑讯至几乎只剩下半条命,他也没有对楚安澜完全寒了心。
纵然知道楚安澜那些行径是受药物影响,但那些事情早就成了心里的一根刺,那些没道理的折辱,终究是磨没了他们之间的情分。
他现在还在意楚安澜的生死,不过是十几年的陪伴生涯,早就将这种意识刻入他骨子了。
谢清啼知道自己没有编出让楚安澜毫不怀疑的借口,让他能不调查苗三郎的事,于是索性不提,只是说:“微臣愿赶往南境,为陛下请苗家人出山。”
楚安澜对谢清啼请苗家人出山之事并不抱希望:“苗家人的事,朕会让南境的人想法子去解决。”
“朕不日就要改立太子,改立太子是大事。”楚安澜道:“朝中必定有人提出异议,朕希望你留在京中,学些文臣之道,也给支持改立太子的那一派加些分量。”
谢清啼苦笑:“照儿是微臣的外甥,微臣支持改立照儿为太子,恐怕言官们的笔杆子,不会饶过微臣了。”
“皇后生前屡次上述让朕改立太子,她上书奏请此事时你不在京城。言官们纵然有异议,也未必会牵扯你太多。”楚安澜道:“何况比起言官那点质疑,朕更希望你在照儿幼时就开始助他护他,如此一来,待他来日登基,行事时也会多念些你同他的情分。”
这算得上真心话了,但这托孤一般的话,到底是听得谢清啼心中有些难受。
谢清啼蹙眉道:“照儿还小,这些事过些时日再考虑也不迟。当务之急,是请苗家人为陛下解毒。”
“南境……”楚安澜食指中指交替的轻敲桌面,这是他犹豫不决时,在亲近之人面前不掩盖的习惯性动作。
南境毕竟曾是萧沉靖的封地,楚安澜对他和萧沉靖是否会合谋之事,终究是有些顾虑。
谢清啼明白他的顾虑,他沉默的吃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