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泰贴着潮湿的岩壁缓缓蹲下,迷彩服被碎石磨得沙沙作响,仿佛每一道摩擦声都在撕扯着他紧绷的神经。他轻手轻脚地掀开战术背包侧袋,取出高倍望远镜时,金属镜筒的凉意顺着指尖爬上脊椎,像一条冰冷的蛇。浓雾在镜片前翻涌,他屏住呼吸转动调焦轮,半地下设施的轮廓逐渐清晰 —— 灰扑扑的混凝土墙面上还残留着新浇筑的斑驳痕迹,墙角堆积的建筑废料里甚至还散落着未干涸的水泥块,这分明是座刚落成不久的巢穴。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混凝土酸味,与林间腐叶的气息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都趴下。\" 他压低声音打出手势,声线里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何晨光立刻像壁虎般贴紧地面,热成像仪的线缆在碎石间蜿蜒,宛如一条黑色的长蛇。张冲则将步枪横在胸前,枪管警惕地指向天空,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林泰的瞳孔随着望远镜视野剧烈收缩:环形车道上交错的轮胎痕迹新鲜得泛着土色,几道平行的车辙在探照灯下如同狰狞的爪痕,显然就在数小时前还有车辆频繁进出。这些痕迹仿佛在无声地嘲笑他们,挑衅着他们的行动。
风卷着砂砾打在目镜上,发出细碎的敲击声,像是敌人嘲讽的低语。林泰数着建筑外墙上的通风口数量,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 六扇加固铁网后的换气扇正发出低沉嗡鸣,按军用设施标准计算,这座规模堪比小型碉堡的半地下建筑,至少能容纳二十名全副武装的敌人。更令他后背发凉的是,主入口两侧新挖的壕沟里,沙袋堆垒的机枪位还残留着弹壳,说明这里早有防备。每一个细节都在提醒着他,这次行动将是一场恶战。
夜幕如同一张浸透墨汁的巨毯,彻底笼罩了这片山谷。林间的雾气愈发浓重,在探照灯惨白的光束里翻涌,宛如煮沸的牛奶,又似妖魔吐出的瘴气。林泰蹲在潮湿的灌木丛中,迷彩服紧贴着冰凉的地面,碎石硌得肋骨生疼,每一块都像是扎进肉里的钢刺。他的手指反复摩挲着战术手表的表盘,倒计时的蓝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每一次闪烁都像心脏的一次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