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并不觉得头一个受邀,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人家七十岁孙子都五六个,还能添丁,反观他已过不惑之年,膝下竟然只有沈娉婷这么个半路认回来的女儿。
往丞相府送请帖,不就是在嘲笑他无能?
沈重脸色阴沉地将手中请帖拍在桌上,头一回起了纳妾的心思。
沈娉婷知会过沈重后,便亲自去了一趟天牢,想要接裴轻出狱。
到了天牢门口,她自持身份,不愿进去,丫鬟小跑着给看守的牢头塞了好处,牢头倒也知情识趣,殷勤地问了他们人犯的名讳后,却告知道:“不巧,您来晚了。”
沈娉婷远远听见,心下一沉,只以为裴轻已然被太后处置了。
早在沈娉婷赶来天牢的前一步,沈熹微便遣人将裴轻从天牢接出来,送往林煮雨的军营中。
短短半个月的牢狱之灾,已然将裴轻浑身的傲骨都打碎了。
从边关初来京都,他谨小慎微,生怕稍有差池一步踏错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是沈娉婷温言宽慰他说:“我放着皇后之位也不要,便是相信裴郎能揭竿而起,给娉婷不世之荣华。”
她全身心的依赖他,还对他寄予厚望,糙汉如裴轻,寂寥多年的心被沈娉婷拨动,满心满眼除了她再装不下任何女子。
夜深人静时,他看着富贵如斯的丞相府,感慨沈娉婷养尊处优,这般尊贵,却丝毫不嫌弃他只是一介武夫粗人,毫不犹豫便答应下嫁与他。
他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爬上龙位,疼宠她一辈子。
可到底,这一场旖旎美梦,被沈氏父女亲手打破,大难临头时,他们将所有脏水全都泼在他身上,任他跌落泥沼,再狠狠踩上两脚。
天牢中,鞭刑都是最轻的刑罚,梃杖、炮烙、水淹都是家常便饭。
他被打碎的筋骨长了断,断了长,频繁往复至他彻底断了想要活下去的念头。
不见天日的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还能活着,干干净净地走出天牢。
“我家姑娘说了,裴副将命不该绝,一身武艺不能遭奸贼迫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