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光济老道则缩在船舱里不知道干嘛,小道童陆季同趴着船舷,半个身子探出去撩拨河水。
——这也是他第一次渡九曲灵河,出玄天桃源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规矩。
那九曲灵河的河水比他想象的更粘稠,像融化的琥珀裹在皮肤上,泛着温润的淡金色,可当他想掬一捧细看时,水却又从指缝漏得干干净净。
不知行了多久,终于远远地能看见河对岸。
突然,河岸西侧传来一阵骚动。
三个散修被灰衣执法队拖到岸边,禁灵锁链扣住脖颈,像拴狗般拽倒在地。
“未缴采掘税私挖灵晶,罚劳役三十日!”领头修士高举玉牌宣读,围观人群迅速散开。
唯有一名白须老者颤巍巍递上灵石袋,执法队这才冷哼一声扔开锁链。
“血河宗治河三百年,规矩比天启朝还森严。”黄光济不知何时凑到王守庸身后,枯瘦手指指向河心。
“看见没?上月玄符宗长老硬闯禁区,被水缚阵绞碎双腿,现在还在挖矿还债,啧啧……”
话音未落,一艘血骨船突然横拦在前,船头站着个鹰钩鼻修士,袖口五道银线刺得人眼疼。
斜侧一艘赤红楼船也突然逼近。
王守庸察觉到脚下的小舟一震,便停了下来。
他眯眼望去,只见左侧的那赤红楼船上,那人左袖绣着三道银线河图,腰间悬一柄嵌满灵玉的算盘,正低头拨弄玉珠核验账簿。
而另一艘血骨船上的鹰钩鼻修士则满脸傲然,一言不发,只偏着眼睛看向王守庸等人,似乎在等着什么。
王守庸身旁的黄光济已经准备开始从口袋里掏出东西。
“过河税,三十下品灵石。”修士的算盘玉珠噼啪作响。
黄光济的手顿住了,愕然抬头,道:“我们四个人,应当是十二颗下品灵石才对啊,怎么会是三十颗?”
只见那手持算盘的修士目光扫过王守庸的粗麻布衣,嗤笑一声。
“带个天启蛮子,加收的风险费。”
天启蛮子?
王守庸抬眼看向了那算盘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