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铮对此毫不意外,皇室的人嘛,总是格外爱惜自己的性命。
他点了点头,看向这个曾在他手下效过命、也算是他表姐夫的探花郎:“把人放了。”
周围人齐齐一震:“主帅!”
谢知舟是敌军副帅,哪有放的道理?
然而晏铮并不理会。
梅鹤轩踟蹰了下还是松开手。
谢知舟满脸疲态地看着他:“都说晏家军战无不胜,从前以为有夸大之言,如今才知是谢某浅薄了。但谢某有一疑问,这短短几日间,你是从何处找来能模仿皇上笔迹的人,还复刻了这么多份?”
那射进城的信,少说也有几千份。
晏铮不知想到什么,嘴角泛起一抹柔和:“全是夫人之功。”
“夫人?长乐县主?”
谢知舟想起那个温和似水的表妹,如今竟留在军营里,跟这些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在一处,心里五味杂陈。
半晌,他退后半步施了一礼:“楚家落难,谢某顾及家族未曾出手,良心难安,今得悉县主他们一切安好,余愿足矣,便请首辅赐死吧。”
梅鹤轩英眉倒竖:“嘿,你这榆木脑袋怎么……”
梅晟却拦下他,悲悯地摇了摇头:“谢大人身为朝廷军副帅,若不能战死,回去也是死路一条,还可能连累全家。”
梅鹤轩想到祖母长姐,恨恨呸了声:“狗皇帝!只会抄家灭族!”
晏铮平静地看着谢知舟:“你想好了吗?”
谢知舟脊背弯得更深:“请首辅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