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扶鹤鼓噪的心跳渐渐平稳,与此同时,一股难言的不安与酸涩涌上胸腔,堵得他心口难受。
他缓慢地吐出一口气,侧过脸去看她。
少女长睫垂着,暮色的光晕镀在她的侧颜上,美好静谧,却难以窥清她眼底的情绪。
游扶鹤喉结滚了滚,勉强挤出一个笑:“怎么,知道我不是你大侄子,这么伤心?”
“不是,”谢惜棠抬眸,向上牵了一下唇角,“我只是觉得,有点意外。”
游扶鹤对上她的眸光,有些怔忪。
她的双瞳很清澈,在日光的映照下有了琥珀一般的光泽,浓密的睫羽微颤着,眼睑边缘氤氲着一层浅淡的薄红。
游扶鹤看懂了她的落寞与脆弱。
电光火石间,他明白了些什么。
他了解到的,关于她的那些过往,纷飞般涌进他的脑海。
——三岁逝母,自此之后便在继母的手底下讨生活。
后宅的险恶并不亚于战场,一个没有靠山可以依靠的小姑娘过得有多艰难可想而知。
继母继妹们甚至用上了给她下药、毁她清白这样的毒计。
想来谢恒也并没有尽到为人父的责任,否则她不会宁愿隐姓埋名,也不愿回归侍郎府。
在她曾经的那十几年人生里,鲜少感受过亲情。
她应当一直都很期盼能够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家人。
定州的游家人她还未见过,离她太远了。
甚至她关于游家人的想象,也很大程度上可能是参照着他而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突然告知二人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于谢惜棠而言确实难以接受,甚至会对她造成伤害。
游扶鹤全然想通了,心中涌起懊恼。
急急急,他有什么好急的。
他明明可以慢慢铺垫着来的。
游扶鹤,你当真是被几个亲吻弄昏了头。
谢惜棠不清楚,你自己还不清楚吗,那分明是她在意识不清时做出的举动。
再者,他的那些小心思,哪里有她的心情重要。
青年心中有了成算,压制住心里的失落难过,语调轻快上扬:“不是吧,该不会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