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面,灌来的凉意让他止不住地咳嗽,喉头一甜,血腥味上涌。
从斜旁悄无声息地钻出个黑瘦矮小的汉子,他恭敬问道:“少主,现在走吗?”
青年用帕子抹去唇角的血迹:“他人呢?”
汉子眉心一凛,眼中的敬畏之色更浓了:“已然抓到了,现关押在地牢中。”
他们这位少主真不是一般的心狠,连教养他多年的叔父都能说翻脸就翻脸。
也是二人之间的这一场争锋让其余人明白,幼狼已经生出了利齿与爪牙,年老的头狼早就没办法压住他的脊骨,该退位了。
沉闷的一声响,昏暗的地道中涌出些许光亮。
刘秉手脚上都戴着厚重的铁链,戒备地望向来人。
依旧是他熟悉的那张面孔,可神情却陌生得让人心底发寒。
刘秉冷笑了声:“若是将军在天有灵,看到少主为了一个女子同出生入死的部下翻脸,也不知会做何感想。”
青年手中抱着手炉,温和一笑:“叔父这般想知道,不如亲自去地底下问一问。”
刘秉被他这句话气得一张脸青青红红。
程淮静静地看着他。
曾经二十出头程淮看不懂的东西,在执掌天下权柄多年的天子面前无所遁形。
忠心?或许在刘秉拼命护卫他逃出时,的确是忠心的。
可权势本就是能腐蚀人心的毒药。
操控掌握幼主久了,总会生出取而代之的心思。
刘秉想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听从他的傀儡。
他究竟是为了那些死去的人复仇,还是为了自己的野心谋夺天下,程淮心中已有答案。
一个怀揣私欲,三番两次干涉他决定的虫蚁,程淮断不会再留。
“叔父,我们的账,该好好算一算。”
不仅是今生的,还有前世的。
救灾不是郊游,自然不可能走走停停,白日里都是靠干粮解决,直到夜深深重,才寻了就近的驿站,暂作歇息。
他们人多马多,驿站的房间数量有限,只能数个人打通铺,挤在一间房内睡。
作为赈灾队伍的领头人,言彻自然是有单独客房的。
他将自己的马儿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