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成年成亲后,他们连续生下的孩子都因营养不良夭折,直到战乱接近尾声,新黎明前的黑暗时刻,他们的老来得子有幸存活。
那个时候活着就是为了口吃的,饭已经不叫饭,只能算有口吃食。
“所以我们见面才常说,你吃了吗?”
他喜欢饭后听着古老的戏曲给阿君和安明讲述以前的故事。
作为上了年纪的海边人,他普通话不灵光,听不懂的地方,阿君就来翻译。
“城里生活艰难,我阿爹就把我送到乡下山里放羊,我阿妈说这样不会饿死。”
他拿起一杯黄酒抿了一口,是刚烧热的绍兴黄酒,用来烧酒的铜壶已经是黑色的,据说年纪比他还大。
儿子的阿妈祖上是绍兴人,连带着他一家人都喜欢吃菜呡口老黄酒。
老婆的娘家解放前坐着大船举家从码头上了北市的岸。
然后走街串巷在解放前的北市靠卖给死人用的金元宝,银锭子。
他们骨子里勤劳致富的理念成就了岳父家的第一桶金,在北市买房安居下来。
虽然都是从富庶的江南坐船来到北市,但是陈老头老家是海边的小渔村,为了不被饿死后又被送到山里给地主做工放羊,自己的阿爹病死后,留下作为遗腹子的妹妹,后来他被阿妈接回身边已长成,但是长期营养不良,瘦弱无比。被迫着成了家里的顶梁柱,艰难的养活母亲和妹妹,直到四十岁还未成亲。
一次偶然的机会,陈老头在造船厂被厂里的老师傅看中,那老师傅有一个女儿叫谢玲,于是阴差阳错便结下了相差十五岁的姻缘。
“你阿妈还好吧?”
“还行,精神状态比以前好多,自从住进疗养院再也没发过病。”
“噢,她发病的时候可会砍人的。”
“阿爸,没那么严重!”
“她不会拿刀砍你,你们是她的宝贝儿子!”
对于这相差十五年的婚姻,陈老头晚年时颇有不满。他算赘婿,谢婆婆还是少女的时候受过刺激得了一种间歇性精神病,不发病的时候一点儿也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