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时无话,只听得茶汤煮沸的滚水声。
“你不好奇我打算怎么对付梁虔”半晌后,昀笙终究没忍住。
谢砚之朝他一笑,道:“你已有主意,我又何必再问,去做便是。”
去做便是。
昀笙心想,以前的谢砚之可不会让步得这样快。
他少年时脾性较现在急躁许多,遇事偏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昀笙往往故意卖关子只说一半,好让他心急追问,时日长了逐渐变得不用直说也明白昀笙的意思——可到底三年未见,他当真就如此放心吗。
于是思绪又不受控地回到先前谢砚之说那句“心意却是我的心意”。
两人间隐约的微妙不是觉察不出来,倒不如说昀笙正是因此,在他面前格外多使几分性子,可从未想过他会如此直白地说出来。
并且说得坦荡荡,仿佛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再想下去怕是又要头痛,昀笙放弃,起身从匣中取出那封密信,放在桌上。
“从梁京离开时,丞相给了此物。我拆开看过,是梁虔与北狄往来的信件,其中暗含了些戎州的布防设置,倒也没透露全。”
蛋下完就会被宰的道理,蠢如梁虔也懂得几分。
谢砚之拆开那封信,思索片刻,问昀笙能否将信交给自己。
昀笙奇道他又不与梁虔往来,要去有何用。
“只是有个模糊想法罢了。”谢砚之解释,“尚且不十分明晰。仍是先前那句话,得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兴许这信能派上大用场。”
他这样说了,昀笙也不再过问,由着谢砚之将信收入袖口。
这时客栈伙计上来通传,说刺史府来了人,要请谢公子府上一聚。
说什么来什么,两人对视一眼,便知对方也是这个想法。
前脚刚送了莺莺燕燕,后脚就要捞点好处,梁刺史当真是一点亏也吃不得。昀笙站起身,正要唤云团过来为自己整装,又突然改变主意。
“就是这样才好,”昀笙故意朝谢砚之一笑道,“也好叫他看出我都替他着急。”
到刺史府人还未下车,梁虔已经亲自迎出来了。他之前还能强装出气定神闲的模样,这会见了昀笙当真步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