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厅前月白会意,掏出块金饼塞进他手中,叫那管事差点没跪下去磕上三个响头。
——便是梁虔一年到头给他的好处费,加起来也没这么多。
月白见他极尽谄媚又毫无骨气的样子有些嫌弃。
昀笙毫不在意,只轻抚折扇,笑道这点银钱不过皮毛,这管事倒也机灵,说不定能对咱们派上大用场。
她出手向来阔绰,皆因世上的许多事,拿了钱便好办许多。
梁虔早已在前厅等待多时,见管事将人引至,忙不迭迎上来巴结。眼下瞧着两大团乌青,只怕是接连几日都没睡好,可见因通敌败露的事忧心得茶饭不思,面上却还要装出如常样子。
昀笙倒也不急,反正熬到最后要去跳墙的不是自己。
更何况她也没什么取笑梁虔的心情。一夜未眠,出门时不觉得,这会停下来反倒涌上困意,偏偏还要在这里面上挂笑当假人,于是又在心里将那始作俑的谢砚之暗骂了好几次。
“常听世子提到您,”梁虔满口奉承,看到救星似的笑容却不像假的,“只是铄州与京城相隔甚远,故而始终无缘拜会。今日一见,遗憾已了,实为一大幸事。”
昀笙笑道:“刺史言重了,在下本就是为恭贺寿辰而来。略备薄礼,还望刺史福寿不绝,万般烦忧尽数消解。”
昀笙这话说得高明,递出点意思又不全说明白,叫梁虔一愣神,不知怎么接才好。
若承认烦忧,则不得不牵扯出此中诸多事端,梁虔对她尚有戒心,仍不到交底时候。若解释为别的,难保日后不会走投无路,真要向梁京求救,到时岂不是伸出脸去让人家打
个中矛盾将梁虔本就不多的脑子烧得更加昏沉,一时竟忘了招呼昀笙入座。
昀笙见他失态,换了副语气调侃:“整路颠簸,摇得我骨头快散架了,正想跟刺史讨个座儿呢。”
又轻飘飘一句替他解了围。
这回说得,又好似两人成了知交故友似的。
梁虔如梦初醒,忙请她入席落座,又吩咐仆从取府中最好的酒来,舞姬歌伶也须得准备俱全,不可怠慢了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