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笙却不服,要与他一试高下,于是二人马上比过。昀笙为求胜豁得出去,谢砚之比他更豁得出去,踏碎石,跃泥淖,跌落下来摔一身青紫甚至于流血破皮也全不在乎。最终胜负未决出来,倒双双挨顿骂,谢砚之脸上挂了彩,神情却桀骜,一双金瞳火光熠熠,满是挑衅。
昀笙想,自己或许就是在那时动了心。
现下谢砚之所骑的仍是那匹无甚出色的马,换蹄稳,速度却不占上风。
文守卓爱马,文府所饲宝驹无数,他却唯独选中这一匹。
也偏偏是这匹,饶是谢砚之骑术高明也难保优势,让昀笙瞅准时机收紧笼头跻身而过,倏尔身位先后对调。
昀笙回头笑道:“若此时认输还来得及,免得丢了你梁京第一的名头。”
谢砚之却一勾嘴角。
“不到最终一刻,又怎知胜负已分”
说罢轻喝一声,那马似有所感应,当真铆足劲疾冲数丈,几与昀笙的马再次持平。昀笙不服,又一夹马腹,将他赶超过去。
二人便如此一路争得先后,疾驰而过,倒是虞成蹊被远远抛在了后头。当下心内无语,搞不懂这两人都是二十好几的岁数了,怎争强好胜的心性还跟小孩子一样幼稚。
——可这次似乎也难以决出胜负。
只因前方乃一处断崖,约摸三丈有余,看碎石堆叠情形不像新近造成的,若想通过只能从旁绕小路。
凡骑术上佳者,首要熟悉马匹的性情、习惯,此外须熟练掌握乘骑技巧,因势而动,配合马匹动向作出调整,更重要的是对时机精准果决的判断。何时疾冲,何时停步,何时跃起,皆非一朝一夕所能练成,定然是从无数次的摔跌乃至断骨的疼痛中摸索出来。
昀笙几乎在瞬间就判断出绝无可能通行。果断掉转马头,极漂亮地一侧身朝着小路奔啸而去,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丝毫未减其速。
正得意间,听得声嘶鸣,未及转身只瞥见一抹身影自崖边跃起,堪堪落于对面。
不多不少,将将多越一寸。落地时,那马后蹄甚至踩踏在断崖边沿,叫它蹬落碎石无数,只消少跃半寸便将连人带马滚落山崖,任谁看了都惊出一身冷汗。
那骑手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