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站得笔直,出口话语中满是愤慨。
“好你个黑心的药材铺!”他骂道,“拿这么个破玩意儿来冒充灵芝,还敢收二两银子,当真是瞧准了人家救命钱,不若你自己留着买棺材吧!”
正是早前金鬃马背上的那个少年,此时正扬着头,满脸愤愤不平。
这话一出,人群中传出哄笑,更有甚者趁乱啐他几口,羞得伙计再抬不起头。又有人高声嚷嚷着要送他去官府,余下人皆附和叫好,说非得治治他不可,于是哄闹中推搡着伙计朝公衙的方向去了。
虞成蹊用手掩住嘴,低声问:“我瞧上去还真是灵芝,年头还不小,二两银子倒也说得过去,不会弄错了吧”
谢砚之看一眼那地上的灵芝。
“错是没错,”他道,“幼时家乡盛产这类野菌,因而略懂一二。此为树舌,也叫扁芝,虽也能入药但比之灵芝相差甚远,以次充好倒也不冤。”
只是这少年的行事手段未免也太莽撞了些,这是他有意隐下去的后半句话。
转眼间人群散去,少年看见二人表情一惊,这会又满是笑意地跑过来,黝黑眼瞳中尽是喜色,与方才的怒气冲冲判若两人。
“成蹊哥!”
人还没到跟前,声音倒是冲在了前面。少年如惊雁一般飞扑到虞成蹊身上,还要在他肩上重重拍两下,这才跳下来匆忙忙地说:
“你几时到的铄州,怎的也不跟我说一声”
虞成蹊打趣道:“说不说有什么关系,反正来了捡人多的地方去就行,定能找到你这个闯祸精。”
少年一吐舌,这才发现身边还站着个人。
再一看谢砚之,这可真是不撞不相逢,立马想起先前差点骑马从人家身上踏过去的事,跑来时脸上挂着涔涔的汗珠,落下来却有些微微脸热。
“对不住。”他拱了拱手,“那时急着追逃犯,差点撞到人不说还丢了佩刀,多亏阿姊从这位少侠处取回来,过后还把我好生训了一顿。”
“你还能追逃犯呢。”虞成蹊奇道。
少年大大咧咧,全没听出他话中逗弄之意,脸上反露出得意神色:“是啊,是个贩卖私盐的亭户。有人向爹爹告信,又说那人得了消息匆匆往城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