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真只是客套而已,一些身为李淮山贴身文书养成的习惯性客套而已。
从没有人当真。
只有周昭那眼神就像是有十件八件事已经排着队麻烦他了。
景邑回过神来,就瞧见周昭一个翻身上了马背,她的动作格外的利落,就像是她这个人一样。
他瞧见周昭冲着他拱了拱手,露出了个令人晃神的笑容,“现在我便有一题,想要景大人解惑。”
景邑心中一个咯噔,来了,她来了。
“什么问题?”
他不想回答,可他方才才说了不用客气。景邑想着周昭平日里那捅破天的本事,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做天子近臣不好么?蹴鞠的时候,景大人好似也并不怎么喜欢查案。”
景邑是李淮山的心腹,若他为天子,景邑便是站在左右的黄门侍郎。他这个位置不显山不露水,却是上达天听,下通四海。她来廷尉寺这么久,也没有见过景邑查案,甚至没有见过他做过与法相关的任何事情。
他就像是李淮山的影子一样。
这样的人,毫无征兆的就出来抢廷史之位,让她心中难免有些揣测。
陈季元死的时候,说不要相信他。当时在场的只有她同苏长缨,那话明显是对她说的,那他自然就是指在场的第三人。她那时候病恹恹的,脑子就是一片浆糊,只转了那么一圈儿,便下了定论。
如今想来,陈季元说的未必就是苏长缨,他只说了一个他而已。
周昭的脑子在这一瞬间,千回百转。
但也可能就是苏长缨,是她这个人生性多疑想得多了。毕竟他们同为义父的手下,虽然按照规矩是互不相识,之前苏长缨伪装成祝黎劫了廷尉寺大狱,他在章然手底下的代号是千面,擅长易容术。
这件事虽然他们刻意的压下去了,可劫狱案之后,祝黎在家中地窖被发现,有人易容成了他这件事,可是不少人知晓。毕竟那时候,谁也不知道那是苏长缨。
这般一来,在义父的队伍里其他人看来,苏长缨几乎可以说是明牌。
陈季元临死之前,让她不要相信苏长缨,也是可以说得通的。
因为他不知晓,苏长缨是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