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墨頔从刚才开始就已经听不清了。
那些落在他身上的血色落雪,溶解之后化为缕缕黑血,早就顺着他被蠼螋撕咬的伤口钻了进去,此时此刻他的七窍都爬满了毒蛊的黑色绒毛。
现在就连他的视网膜上都爬满了黑色丝线,浑浊不堪的双眼却清晰看见肉瘤核心处有蓝光一闪——那是浪平嵌在最后一发子弹里的灵焰。
它正在华赢腐烂的胸腔深处,不断地随着膨胀的黑血上下浮沉。
“凡人之躯又如何……?”墨頔沙哑的喉管挤出破碎的音节:“肉体凡胎又如何……?”
他忽然举起匕首狠狠扎进自己的大腿,他必须通过这种方式保持清醒,此时他听见两个声音在灵魂深处同时响起——
是浪平扣动扳机的脆响。
是华赢切断脖颈的闷哼。
——轰!
下一刻,墨頔浑身黑色血管暴露,如老树盘根错节地铺满皮肤表面!
拖着十字巨剑,碳钢匕首翻飞掌间,将那些不断从身体里、空气中、肉山上爆出的黑线割裂。
他就像一刀一刀割断黑暗的魔兽一般冲向华赢的肉瘤山丘。
手起刀落。
黑色残影一闪,从肉山中间穿过。
整座肉山顿时血肉横飞,黑血从笔直整齐的切口喷射而出。
墨頔看着那些炸开黑血还没有落地,就又在空中凝聚成形,无数血珠在空中凝成刃尖,以漫天落花之势射向墨頔的位置。
就在他疾速奔走躲避的时候,冻结整片战场的极寒里突然响起惊蛰雷声。
公凌川看着地上的婉瑜以及在血肉堆里战斗的墨頔,终于露出了第一个真实而焦急的表情:\"太快了……他来了谁都活不了……\"
下一秒他离开冰雪王座,伸手往前方的空气向上抓握,婉瑜的身下立刻隆起小型冰冻平台,并快速向公凌川身边靠近:
“要不是你们身体里有记录,我才懒得淌这趟浑水。”
远处,肉瘤在爆发出大量黑血之后发生体积坍缩,墨頔不断闪烁身形躲避那些黑血刀刃,雷光闪起的那一刻,他恍惚仿佛看见了那晚台北的星空——
浪平指着划过天幕的流星长叹一口气:\"真是不吉利……\",华赢在街头口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