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面那张ct片,在阳光下纤毫毕现,肋骨愈合的裂缝,像道永远无法消除的印记。
景钰当然看见了。
她蹲下身体去捡,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好。"
暮色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
姚子濯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唇角扬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这个距离,既不会近到让她不适,又足够在每次呼吸间,闻到她的洗发水香气。
他自认为,自己掌握好了所有尺度和频率。
像最高明的心理咨询师那样,用恰到好处的"偶遇"编织成网,用精心设计的"巧合"构筑牢笼。
会议室就他们两个人,景钰突然觉得有点透不过气,
“我先去收拾东西。”
姚子濯微笑着目送她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笔记本。
笔记本上最新一页,密密麻麻记录着:
9月17日,景钰拒收钢笔;
10月22日,景钰退回音乐会门票;
11月5日,景钰未赴私宴
在今日的"沙具"条目后,他又画了个小小的叉。
姚子濯翻到扉页,那里贴着景钰大学毕业时的照片,边缘已经起了毛边。
他却不知道,景钰早已在手机备忘录里,用红色标出了,所有他可能出现的时间地点。
就像此刻,景钰看着电梯镜面里,两人并立的倒影,默默数着:
还有18小时42分钟,这次"月度汇报"就结束了。
半小时后,夕阳将早教中心的玻璃门,镀上一层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