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对岸的密林里,早有人等着接应。
景城吐出,呛进嘴里的河水。
这几个月他躲起来修身养息,每日他都击打沙袋直到虎口撕裂,就是为了能在这里找到江彻,再找机会接近他,亲手为父母报仇!
景城相信,这一天不远了 。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腰间的手枪,金属的冰冷触感,突然勾起一段遥远的记忆。
十二岁那年的夏夜,他和姐姐挤在老式录像厅的塑料椅上,破风扇在头顶吱呀转动,荧幕里正放着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
当两人看到,女主玛蒂尔德抱着绿植走过长廊时,姐姐突然凑到他耳边说:
"阿城"
她的呼吸,带着橘子汽水的甜味,
"复仇成功的标志,是活着看到仇人下地狱。"
但没过多久就看到,荧幕上的男主里昂,在爆炸中灰飞烟灭。
景钰摇摇头按下暂停键,录像带发出刺啦的噪音:
"看到了吗?玉石俱焚是最蠢的。"
而现在,防水袋里的照片,被河水泡得发皱。
江彻在赌场包厢里俯身下注,翡翠扳指折射的寒光,和当年录像厅荧幕上的爆炸火光,诡异的重叠在一起。
景城突然笑了。
"姐,"
他在心里轻声说,
"这次,我要当个蠢货了。"
河岸的淤泥里,一只断翅的凤尾蝶,正在垂死挣扎。
景城跨过它,枪管在月光下,泛起青灰色的光,就如同里昂那柄,永远上膛的伯莱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