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丢开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满是伤疤的脸,抬手擦去嘴角溢出的血迹,断裂的锁子甲下,依稀可见被袖箭贯穿的伤口正渗着血,每走一步都在草木间拖出蜿蜒的痕迹。
几乎没有人看清楚,那两位同样身披战甲的年轻人是如何出手的。
只听铿锵有力的几道金戈碰撞声,两人齐齐后撤一步。
“呵,假意和亲就为了等这一刻?”
“齐隽,出尔反尔,背信弃义,你们齐国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奸诈恶心了。”
齐隽手持三尺长剑,眸光冷冽盯着他:“如若不然,孤如何能将你困在此处?”
轩辕泽忽而仰头,放声大笑:
“你还是太年轻,太天真,小叶为你续命,让你多活了这么久,如今这条命,也是时候还给她了。”
齐隽拧眉,“孤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轩辕泽:“你早就该死于时疫之下,不是她救了你,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站在我面前?”
“你是不是以为,此战必胜无疑?黄口小儿,痴心妄想。”
话毕,他继续拎起刀,劈了上去——
段巍和夏侯衷被任舜一人拖住,分身乏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年轻锐利的储君,和那位逍遥王又一次战在了一处。
这场恶斗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久到日头西斜,山谷之中渐渐暗了下来。
段巍忽感一阵心疾,仓促间回首看去,就见到了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所有已经死去,静悄悄躺在地上的越国士兵,忽然一个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有的甚至胳膊断了,头断了,也不妨碍他们找到自己的断肢,重新接上,然后——
他们再一次握住了武器!和齐军搏杀了起来。
这画面太过诡谲,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空中操控着他们,赋予他们新生,段巍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和他一样看见越兵们的还有许多人,他们都是一个反应——惊悚,茫然,不解。
更加恐怖的是,哪怕被再一次砍碎躯体,那些越兵依旧会站起来,找到自己的残躯,粗糙地拼装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