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忆着从前学的动作,左脚稳稳当当地踩在马镫上,继而两手抓住马鞍,腰身一扭,右腿迈高跨坐了上去。
雪云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扰得动了动耳朵,马尾不安地甩动了两下。
齐玉璇胸口怦怦狂跳了起来,可很快,她就被这高坐马上的视野所吸引。
远处连绵的巍峨宫殿越发明晰,她可以轻而易举地看见皇家马场的边缘,马厩宫人们兢兢业业地做着洒扫,角落里还有几匹悠闲吃草的马儿。
乌桕像是察觉身边的雪云有些紧张,主动歪着头靠过来,在它的脸侧蹭了蹭。
像是被这亲近示好的动作吓到,雪云往后撤了一大步,带着背上的齐玉璇也立刻慌张地抓紧了缰绳。
“你那日送来的墨,郑相已经用上了,效果不错。”
太子拍了拍被嫌弃之后有些落寞的乌桕的脖颈,沉声道。
“那就好,不过即便没有那墨,有太子表哥维护,郑相也会有惊无险。”
两人的对话没有避开宫人,即便传了出去也未必有人听得懂。
前几日,圣上恼怒于郑相负责的律例草案错漏百出,许多条例的量刑、年份都有错处,还有那张讽刺他的花笺。
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草案被检查完毕存放好之后,陶铎派人偷偷用可以延迟五个时辰显形的一种墨汁,在原来的草案上篡改了文字。
是以圣上收到的是一份错误的律例。
而花笺——正是为了彻底扳倒陶铎,太子和郑相下的一剂猛药。
昨日傍晚,官署负责洒扫的一小吏不小心碰倒了陶铎案前的一个锦盒,摔出了两根墨条,却发现墨条断在地上的一滩水中却没有任何墨色洇出,心生奇怪。
小吏本想次日碰见陶尚书再老实认罪,只是不巧,遇到戴尚书听见动静进来查看,这才发觉这墨条的“独特”之处。
戴尚书带着墨条和小吏急急赶到明光宫,说明原委之后,将已经被扣押的律例草案重新求了出来。
而今日早朝,五个时辰已过,那当着圣上的面用陶铎案前墨条写下的字已经显形,郑相一事重新提审,陶铎亦被收监,等候发落。
陶铎一连喊冤,口口声声说自己即便真的做了此事,也不会如此傻到将墨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