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之前响应国家号召,办得沸沸扬扬的知青下乡运动,也有一些城里人吃不了苦,不愿意去的。
也正因为没人想要去,所以上头才会给出各种政策补贴,来提高吸引力,而去了之后再回来的,无异于是在履历上镀了层金,到处都抢着要。
别人不好说,但是孙曼婷完全没必要去镀这层金啊。
她现在是文工团的首席,无论是天赋还是实力,都是佼佼者,更何况她还谦逊努力,深受文工团领导的器重,何必去吃那个苦呢?
周芸晚看着心不在焉的孙曼婷,明显就是有心事,怕她憋着会出事,于是给沈宴礼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回避一下,等人走后,才低声问道:“我能问问原因吗?”
事到如今,孙曼婷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找个人把心里话说出来,她也能舒畅很多。
“我家里人给我定了一门亲,我不愿意,就只能用这个法子暂且躲一躲了。”
说着,孙曼婷便把她爸妈把她介绍给单位领导儿子的事说了出来,或许是憋屈了太久的委屈和怨气,她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讽刺和嘲弄。
“那个男人都三十好几了,又丑又老又矮,这也就算了,人品好点也能凑合,偏偏他还家暴脾气臭,脑子也跟没发育完全似的,尽装些下流玩意儿。”
一想到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她就恶心得三天吃不下饭。
“他还想要我给他七八岁的儿子当后妈,呵呵,我呸,简直就是瘌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真他么美!”
周芸晚难掩震惊,爆了几句国粹后,方才冷静下来问:“那个男人还有儿子?你爸妈怎么会让你和这种人结婚?”
孙曼婷讽刺地勾了勾唇,喃喃低语道:“是啊,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点的父母,都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去嫁给这么个玩意儿。”
更何况她才二十岁,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能折在这种人手里?
以前的事她都可以忍,唯独这件事,她忍不了了。
想到奶奶去世后,十几年来,她就一直过着有家不如没家,有爸妈不如没爸妈的日子,泪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周芸晚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替她擦拭着眼泪,能让坚强的孙曼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