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空调的嗡鸣声在回荡。
雷请议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这个好友太固执。
“更麻烦的是红袍军内部,红袍军行军密档里提到,陈铁唳手下的几个将领因为私分战利品,被当众鞭刑五十,血肉模糊地抬出军营。”
“各位,你觉得这些跟着他打天下的老部下,心里会怎么想?”
“红袍军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保庵早就看出来了。”
他低声开口。
魏昶君眼里只有他的天下大义,根本没把红袍军当有正常想法的人。
若是当真闹到胥吏皆红袍军伤残卒,不通文书,民讼积压至盈屋的时候,才是真正麻烦的时候。
一旁语言文学高校教授王振翻动着手中的资料,眉头越皱越紧。
“不止如此!文化高压更是个火药桶,他烧儒家经典,逼得江南士子集体投河,可天下不是靠刀枪就能稳住的!没有文人阶层,地方治理怎么运转?红袍军那帮大老粗能管得了赋税、刑名、水利?”
“是,山东的确在自行培养官吏,也在普及教育,可魏昶君的动作太快了,一定会出现文化认同的真空。”
王振靠在椅背上,眼神复杂。
“别忘了吴三桂,他的家丁,可皆着前明衣冠,要说他没有一点自己的小心思,谁能相信。”
“人家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呢。”
雷请议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我们得阻止他。”
他声音沙哑。
“再这么下去,红袍军必乱,天下必崩!”
好友抵达四百年前的大明,这是大国让历史中屈辱被抹除的好机会,不能坏在盲目两个字上。
陈科苦笑,他当然知晓这个时候能稳定下来发展比什么都重要,可前提是至少能稳定下来,不是吗。
“可我们已经切断了所有联系通道,我们之前断了他的经济数据支持,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那就换个方式。”
雷请议猛地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抓起一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