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是如此神奇,当痛苦大于一切,求生的意志使她们屏蔽外界的信息,沉湎于自我的世界,花花如今的情况除了悲哀似乎所有人都不再抱有希望。
没有人知道花花这些年到底遭遇了什么,也没有人能够想象。
包括钟语雪。
她没有经历过那些肮脏的、龌龊的、可怕的事情,再如何想象,也无法说自己感同身受,只是同为女性,她天然地心疼花花的遭遇,可她所能做的也不过是为她寻求公道,求寻好的精神大夫为她治疗。
那些痛苦而不堪的回忆或许会成为从地狱伸出的巨手,又或许沾染着肮脏泥泞,不断拉扯、束缚、捆绑着花花一路向下沉 沦,甚至连钟语雪都在想,就这样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忘却曾经的一切,或许对花花是最好的。
她们希望又害怕,绝望又无奈。
直到这一刻花花少见的清醒。
——是真正的清醒,而不是片刻的神智回笼。
没有人注意到,钟语雪的身体轻微颤抖起来,像是被什么击中,眼眶有些发酸,她睁大眼睛看着花花,看出她眼中翻涌而至的痛苦,看到她藏于痛苦的感激和那冰雪般的坚忍。
她说,“谢谢你。”
钟语雪的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
救下花花后,面对铺天盖地的质问,她曾经也动摇过自己的想法,她这样真的对吗?
花花的家人是否还会接受她,又或者在接受过后经过一年又一年的操心和折磨转为憎恨?
花花清醒过来是否会憎恨她所做的一切?
她本可以沉湎于自己的梦中寻求一丝精神的保佑,她却要打破她的美梦,将她扔在那灼烧肺腑的烈焰中,让她直视那满经风霜痛楚的现实。
她做的真的对吗?
现在,有人告诉了她答案。
她们下跪、哭泣、抽搐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可她们眼里却盈满感激和明亮,对她说。
“谢谢。”
花家人感激她的付出,花花那千疮百孔的心也同样明亮。
“不用谢,”钟语雪眼中盈着泪,脸上的笑意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媚。
“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
在山村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