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乾陵惊奇于自己竟然能在一只偃偶的脸上看到了活人才有的表情。
高高在半空中的戏偶垂目，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它的脚底下。
那里躺着九副棺木，每一副棺木旁边或站或立着一个人影。尤乾陵本能警惕地将闫欣推到身后，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闫欣疑惑地看了一眼尤乾陵，发现他已经从出神的模样转变为备战姿态。她转过去仔细看那些在烟气中若隐若现的影子。
她只认得大半。
“这些人是……”
尤乾陵却每个人都认得——那是从瞿家密室中搜出来的那些人。
“嗯，是那九个人。”
闫欣停了下，随即道：“小心，是偃偶。”
尤乾陵诧异了一瞬，问：“你确定？”
闫欣不高兴地说：“唯独在这方面，你不能小看我。”
尤乾陵自嘲笑笑。
“我也没资格小看你啊。”
惊偶这个时候却过来抱住了尤乾陵的大腿，将他拽了回来。尤乾陵皱眉，问：“怎么？不让我过去？”
闫欣道：“你最好听它的。危险的感知度，没有比惊偶更敏锐的了。”
尤乾陵仰头看向戏偶。
“可我们要怎么把它带下来？”
尤乾陵先前还有点神魂出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虚无感，这会想着要把戏偶弄下来，总算有了点了心气。
心气一回来，神魂便归体，他先闷出了一身汗。
“不然爬上去吧。”他半带着询问的口气说道。
闫欣还在思考铜像上有机关的可能性，生怕自己动手不小心开了不该开的地方，那他们就要在这里归西了。
她思来想去，确实尤乾陵这么朴实的方法才是最靠谱的。
“试试。”
尤乾陵原本也就是随口出个主意，这种地方闫欣必定比他熟悉，肯定比他更有主意——没想到她说出试试两个字。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啊？”
闫欣指着上面，“爬上去试试。”
她将惊偶放到头顶挂上了架子，让它拽着尤乾陵。
“惊偶力气大，你们两个手拉手。”
尤乾陵回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