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
女孩平静地报出了一处公墓的名字。
绘里世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以糸师冴的那个性子,总不可能会来墓园找她,她撑起伞,又在墓碑前和爸爸说了会儿话,直到雨势渐渐大了起来,敲打在伞面上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才转身下山。
尽管山路上铺了青石板,但雨天的路面还是要湿滑一些,她下山时便走得很慢,而当她终于走到山下时,墓园的门外正静静伫立着一个手持黑伞的身影。
身着修身长风衣的青年一手撑伞,一手插在口袋里,长身玉立于潺潺雨幕中,仿佛以铅黑色的天幕为画布起稿勾勒出的一幅清隽寥落的人像。
从他裤管洇开的水痕来看,他应该已经等了很久了,可当他从伞下抬起头来时,神情却依然是波澜不兴的沉静淡然,那双让人想起凝碧湛清的湖水来的松石绿眼眸中倒映出她在渐行渐近中逐渐清晰起来的鬓发微湿的模样时,其中惯常透出的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冷漠一瞬间有了连他都不自知的松动融化的迹象,恰如湖面被微风拂过时泛起涟漪的模样。
他轻声说:“你的头发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