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照民摇了摇头,苦笑道:“只你一人,能救多少?”
“能救多少,便救多少。”
卢照民颓然叹息:“这般微末之举,于这世道有何意义,区区数十只蝼蚁,救了又有何用,有谁会念你好,又有谁会在乎?”
澹明缓缓起身,看着似乎被现实碾碎心境的汉官,忽然抬手指向花圃间忙碌的蚁群,道:“它们在乎。”
又指向西厢隐约的灯火,那里安置着三十余名获救的女子:“她们在乎。”
最后指向囚营方向,神色认真,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她们在乎。”
月光将孩童的身影拉得很长,恍惚间竟似个顶天立地的巨人。
卢照民瞳孔一震,看着眼前这八岁孩童手指在夜色中划出几道的轨迹,听着孩童口中微言。
似乎看见了圃中忙碌的蚁群正齐心协力搬运着食物碎屑;
远处厢房透出的微弱灯火里,隐约可见几个女子正在浆洗衣物;
更远的囚营方向,黑暗笼罩却仿佛能听见无数压抑的啜泣。
有人在乎。
很在乎。
这般微末之举,于这世道有意义!
已经破碎的心似乎又被什么涌入,正逐渐滋润修补。
“肉食者鄙,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又有几人真正明白民间疾苦,从府君去见刺史时,我便知道会有这个结果,所以我说了,这场赌局,我赢定了,不过也没多欢喜就是。”
“你怎么会知道协议一定达不成?”卢照民很是不解,忽然眉头紧皱:“难不成你看过那封信?”
“府君别乱说话,在哪个年代私拆信件可都是违法的。”澹明连连摆手,顿了顿道:“因为,谈判是需要实力的。”
“战场上拿不回来的东西,谈判桌上就更不可能拿回来。”
“如今蛮族兵锋正盛,铁骑压境,还是刺史引来的,我不认为刺史有对谈的实力,有敢掀桌的勇气。”
“所谓的谈判,不过就是割肉分赃罢了,对于这一块,有个人曾经说过一句话,我觉得还挺有道理。”澹明竖起一根手指,神色认真:“尊严建立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范围内,当然,你理解前半句就好,后半句也差不多意思啦。”
月光下,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