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约而同伸出手想要拦住。
可鞭长莫及,几张大饼滑溜地在半空旋转了几下,落入了那一双双脏黑的手面上。
突然,
一片寂静。
手里握着从天而降的大饼,一消瘦可见两排肋骨的青壮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饼?”
“饼”
“真的是饼”
下一瞬,流民群中爆发出骇人的嘶吼。
抢到饼的青壮转眼被数十双手撕扯淹没,骨肉分离的闷响混着咀嚼声令人毛骨悚然。
校尉的环首刀还未举起,前排流民已如潮水般撞上枪阵。
最前头的七八人直接被长枪贯穿,却仍挂着枪杆向前爬行,暗红的血顺着白蜡枪杆往下淌。
后方的人群踩着同伴尸体涌来,被踩碎的肋骨发出枯枝断裂般的脆响。
“啊——!”一声凄厉惨叫突然炸响。
只见三名军卒被流民扑倒,有个满脸血污的汉子竟一口咬住士兵脸颊。
更多流民如鬣狗般一拥而上。
“已经乱了,杀出去!”校尉眼球血丝暴起,长刀一挥,刀锋过处,便四五颗头颅带着喷溅的血泉飞起。
“锋矢阵!突!”
二十杆白蜡枪同时前突,枪尖捅穿躯体的闷响连成一片。
顿时血流满地。
流民虽众,终究只是饥肠辘辘的肉体凡胎,面对披坚执锐的铁骑甲士,不过是以卵击石。
校尉率领的铁骑如热刀切脂般撕开人群,不过小半刻,车队便顺利杀出重围。
而那些流民也没有追上来,只是疯狂刨挖新坟,争抢着刚下葬不久的尸骸。
“如何了,如何了?”惊魂未定的汉官死死攥住车轼连声问道:“可有人伤亡?”
刚刚那一幕,彻底将他吓坏。
如果不是校尉果断下令,恐怕今日他们这些人便没那么容易出来。
校尉抹了抹溅在脸上的鲜血,策马靠近车旁,大声道:“府君放心,我们已经出来。”
“有几个弟兄受了点伤,无大碍。”
汉官闻言心一颤,掀开窗布,才看见众人身上的血污,心不由得一颤。
只是一小会,便已经到了这等地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