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一日,似乎老了十岁不止,两鬓竟有一抹斑驳,凄声道:“回去?回去又有何用,又能说什么,说我徒劳一功,连一个人都救不下来?”
“还是跟使君说,我连本朝百姓的肉都吃?”
“亦或是”汉官缓缓起身转向坟外,看着渐渐聚集的流民:“连治下百姓一顿饱饭都给不了?”
远处,流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那枯枝般的胳膊从破袖中伸出,指甲缝里满是黑泥。
军卒们的长枪已经架起,可在那些流民凹陷的眼窝里,根本映不出刀光的影子。
“府君,这些并非是您的治下百姓,您已经做得很好了。”老管家心疼道:“国家沦丧,非你一人之错,蛮族凶残,不遵礼法却兵强马壮,朝廷连一兵一卒都派不出,任凭禽兽掳掠,满载而归,府君一人又如何蚍蜉撼大树?”
“呵呵,真是入侵么?”汉官脸色苍白,抬袖指着那群眼里逐渐冒出饿狼般凶横目光的流民,惨笑道:“这一切,难道不是使君为夺权势引狼入室,才导致这惨象么?”
“府君,慎言!”老管家脸色大变,连忙低声喝醒:“使君行事自有考量,我等身为属官,岂可妄议上意?”
“也罢,也罢。”汉官几声凄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把干粮拿出一半分给他们吧。”
老管家闻言瞳孔骤缩,刚要开口劝阻,身旁的校尉已抢先转身道:“万万不可!”
“为何?”汉官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莫不是你也跟那些蛮族一般,对自己的同胞也这般见死不救?”
“非是见死不救,实是不能救。”校尉压低声音:“府君,请看看这些流民。”
汉官顺眼望去,入目皆是麻木呆滞的面容。
“有何不妥,不过是饿了许久,若是你在其中,也定是这般模样。”
“属下所指并非表情,而是人群。”校尉侧身指着逐渐汇聚成群,黑压压一片围过来的流民:“府君难道没发现,这些流民里面只有青壮男子么?”
汉官这才惊觉,一眼望去,流民中确实未曾看见有妇孺的存在。
“咱们这一路过来,赤地千里,根本没有粮食能养活这么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