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什长猛地抬头,浑浊的泪眼里闪过一丝希冀。
老卒粗糙的大手重重拍在他肩上,惊得他一个哆嗦:“苦命人不骗苦命人!”
那声音洪亮得像是庙会卖大力丸的江湖艺人。
“是是”
“别怕嘛小兄弟。”老卒突然换了副面孔,竟弯腰替他拍打起裤腿上的尘土:“咱们都是被上头逼着卖命的,有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有得选,谁想跟你们蜀军打,你们那丞相的脑子太厉害了,每次上战场我们也是怕得要命。”
说着解下腰间水囊塞过来:“喝点水,带个路,完事儿你就能回家了。”
什长颤抖着接过水囊,仰头猛灌,清冽的泉水混着皮革的腥味冲进喉咙,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多厉害。
水囊\"咚\"地掉在地上。
什长瞥见那面被踩进泥里的军旗,猩红的【汉】字正在晨光中慢慢褪色。
忽然,他嗫嚅道:“若是若是我能劝他们”
“那敢情好!”老卒眼睛一亮,揽住他肩膀扶起来:“都曾是大汉子民,我祖上也是川蜀人,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打打杀杀多伤和气,只要你们把东西交出来,你们爱去哪去哪!大不了就说你们扔下这东西就跑了。”
“就是就是,都是自己人,不会为难你们的。”后面几个魏卒也凑上来帮腔:“咱们也累够呛,早点完事早点回营吃饭。”
什长突然觉得脚步轻快起来,那被抓住的紧张感一下子就消除了,倒还觉得有些融洽。
是啊,什么大汉大魏,原本都是大汉子民,那曹魏也曾经是大汉臣子,不过换个旗号罢了,谁当天子有什么关系。
打了那么久,朝思暮想都是回家,其实投降了也可以回家。
那些贵人不至于跟自己这些微末小民计较。
对了对了,老家屋后的枣树应该结果了,阿娘的眼疾不知好些没有,家里没有人照顾,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如果现在回去的话,或许还能赶上收获。
阿娘应该不会怪自己。
自己已经尽力了。
至于杨二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