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的气息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这条已然沦为垃圾倾倒区的小巷紧紧笼罩。不过,对于生活在这里的居民而言,这股刺鼻的气味早已成为他们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一部分。
保罗手持自制的工具,熟练地拆解着一个废弃的冷凝器上的零件。他的手在拆解过程中被划了两道口子,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在这个残酷的地方,疼痛是如此习以为常,根本不值得为此浪费一丝情绪。
“看这个!”卡兹从一堆乱七八糟的残骸中拽出半截电缆,“老瘸子肯定会为这玩意给上两个子儿的!”
保罗刚要开口回应,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男孩们就像受惊的小老鼠一般,浑身猛地一僵,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不是普通地行车能发出的声音,更像是某种钢铁巨兽的咆哮。
他们看见一道黑影在大街上狂奔着,那是一辆装甲车,体型比谷底区最大的运输车还要大上一圈。它蛮横地碾过混凝土路面,车身上的装甲板是如此厚重,似乎连火箭弹都难以穿透。
两个男孩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便本能地躲进了堆积如山的垃圾堆中。他们紧紧靠在一起,躲在一块破损的广告牌后,试图用那破烂的牌子遮挡住自己瑟瑟发抖的身影——躲藏是生存的本能,毕竟那些心狠手辣的帮派分子,向来喜欢把街头流浪儿当作练枪的靶子。
可是,装甲车却在他们的地盘——这条黑暗的堆满垃圾的小巷巷口刹住。当车门向上掀起时,卡兹的心跳陡然加速,仿佛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一样。
有人走下了车,对着黑乎乎的巷子喊道:“出来,回答我几个问题!”
声音并不响亮,却轻易穿透了黑暗。
保罗的指甲陷入卡兹手臂,但短发的少年已经站了起来。在诺斯特拉莫,犹豫往往比冒犯更快地招来死亡。卡兹低着头往前走去,视线里只能看到对方锃亮的靴尖。
当他终于鼓足勇气缓缓抬起头时,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站在光线明暗交界处的年轻男人,有着诺斯特拉莫人标志性的苍白肤色。但他的那张脸,却仿佛是被最苛刻、最技艺精湛的雕塑家,用无尽的耐心与心血精心雕琢而成。棱角分明的脸颊瘦长,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