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明明只是轻飘飘的提醒,却好似无形的爪子将她心口撕裂。
明明稳稳站在地上,可江月觉得一瞬间天旋地转,脚下的地变得虚实,随时会变成吞天的兽叫她跌入深渊。
气氛既有些微妙,又有些尴尬。
其实根本不用这样提醒的,她当然知道傅蓉是主子。
别说她如今只是暖床,就算是妾室,傅蓉依旧是主子。
江月率先打破沉寂:“是奴婢唐突了,您心里有打算的,奴婢不该多话。”
偏头看她,萧云笙目光落在她没颜色的唇上。
眉头拧了又拧:“若是让你永远不提这事,背着骂名呢?”
心如同烈火烹油,痛不欲生。
江月心里一万个不理解萧云笙为何这般。
思索了一圈,只能想到是为了维护傅蓉。
傅蓉是他的妻,是他心心念念娶进家门的女子。
她提前离京,或许药浴之行让两人感情贴合,夫妻伉俪。
可是,她爹娘呢……
明明之前说过的……怎么就变了。
咬了咬唇,江月强撑起唇角,漏出一抹笑来:“将军说如何,便如何。”
若是从前,萧云笙一定不会如此。
欺瞒真相,替人掩罪这样的事他从不会做,更不屑做。
她这会气色差极了。
京城奴仆的规矩,回主人话时要时刻面带微笑,语气恭敬,哪怕刚收到自家老子娘死了的消息,下一刻到主子面前回话也要带着笑。
这规矩,大部分人家深宅大院都遵循。
侯府也不例外。
从前萧云笙还没觉得什么,这会见到江月扯出来的那笑突然心里一动,不由自主便想到这规矩上了。
萧云笙指腹一动,转开视线语气淡淡:“若不想笑,可以不笑。”
她不想笑。
她只是想问他,若是傅蓉日后伤了萧家的利益,或是害人的证据放在眼前他还会不会如今日这样袒护。
话堵在喉咙发痒,江月不受控制的连连咳嗽起来。
再抬头那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来了近处,正握着一杯水居高临下放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