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一画,皆有其法。
横折处藏锋芒,竖钩时蓄力道,蚕头燕尾,气韵天成。
青白玉镯虚虚悬在腕上,随着女子运笔微微晃动,烛光下,雪色肌肤在泛着碧波。
「以智慧策心」。
待抄到「策」字时,女子凝腕悬笔。
一滴墨从笔尖落下,摔在宣纸上,化开了一团浓浓的墨花。
可惜。
毁掉了整张文字。
女子轻轻蹙眉,抬起素手将染污的纸页揭在一旁。
宫女正要收拾,谁知一阵巧风吹来,将这张纸吹落在地。
一只乌皮六合靴踱来,恰好踩了上去。
来人后退半步,弯腰将纸张拾起。
捏着纸张的手白皙光滑,透着主人的养尊处优。
顺着散发着冷白色的指尖往上看。
是个面色阴沉的青年。
他的脸像被利器削过,眉骨低垂,压着一双深陷的眼睛,眼珠黑得发沉,眉间一道竖纹深如刀刻,面无表情中透着阴鸷,似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宫女看见他时神色十分惶恐,跪扑在地:“太子殿下。”
青年扬扬眉。
宫女慌慌张张地往案后女子看一眼,然后战战兢兢退了出去。
青年来到女子身前。
灯光照出他青白的肤色。
这种肤色,像是常年不见天日,又像是被某种郁结情绪长久浸染所致。
女子见到男子,先是微愣,随后镇定站起,盈盈一福。
“太子。”声音清冷空灵,缺了烟火气。
“他回来了,你知道吧?”青年脸上露出一抹奇怪的笑意,“他现在在阙天楼,你想去见他吗?”
女子神色平静冷淡:“臣妾不知太子说的是谁。”
青年脸色一寒,捏着纸张的手直接钳住女子的下巴:“你连他的名字都写不了,失魂落魄的,还装什么蒜?”
未干的墨汁让女子如玉的下巴染上瑕疵。
女子眼中并无惧色,反露了一丝怜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青年瞳孔骤然收缩,眼白血色充斥,像火油在眼底沸腾,他的手往女子身后一滑,将人打横抱起。
女子此时才倏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