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忘了问了,这院子是谁的,总感觉没人住,倒是处处都有人照顾的样子。”
林天合上门扉的瞬间,檐角铜铃被风雪撞出细碎的呜咽。
他站在回廊下呵出一口白气,看着白雾被风撕成缕缕残絮,忽然想起方才酒桌上猪满志说起惊雷兵团时发亮的眼睛,像极了腊月里孩子们盯着灶糖的模样。
廊柱上挂着的蓑衣簌簌作响,林天伸手拂开积在竹编斗笠上的雪。
“你在干嘛呢囡囡。”
囡囡回过头对着林天笑了笑,继续用一条烧火棍,在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小猪。
地上还躺着一本书,被风一吹,林天看到那半阙《破阵子》,墨迹被雨水晕开,依稀能辨出\"醉里挑灯看剑\"几个字。
\"倒是应景。\"
“你这孩子,不是不喜欢看书吗,又从包袱里掏书作甚。”
林天轻笑一声,转头望向祠堂方向。
飞檐下的青铜风铃在雪幕中若隐若现,铃舌上系着的红绸早已褪成灰白,却仍固执地保持着三十年前祭祀大典时的结法——双猪衔环结,须得用三股朱绳穿七次月牙扣。
他突然明白猪满志身上那种撕裂感从何而来。
这人就像祠堂门前的石敢当,一面刻着驱邪镇煞的符咒,一面又被孩童拿碎瓦片刻满歪扭的\"王二狗到此一游\"。
祖训是刻进骨头的经文,而山外铁丸惊雷的传说,是顺着裂缝渗进来的野草籽。
厢房里传来陶罐滚动的声音,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
林天眼力惊人,透过窗缝窥见猪满志正抱着榆木箱子喃喃自语,箱盖大开,里头那件褪色的嫁衣在此时泛着诡异的橘红。
猪满志把脸埋进布料狠命吸气,喉间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呜咽:\"翠姑参了军就能就能\"
林天悄然后退三步,靴跟碾碎了一片冻僵的枯叶。
碎叶声惊醒了厢房中人,猪满志猛地合上箱盖,铜锁扣相撞的脆响刺破雪夜。
当林天转回廊角时,听见屋内传来压抑的、用额头撞箱子的闷响,一声接一声,混着漏进来的风雪在梁柱间游荡。
他解下腰间另一个酒葫芦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