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若许会在下面的官员面前显得很霸气,很威风,再或是颐指气使,但却绝无这份洒脱自若。
这是长久而形成的习惯。
再者,世间若有人能令锦衣卫指挥使亲自执令听命,又岂会是寻常人?
沙祁阳再看一眼蒋瓛手中的令牌,心中已然再无一丝一毫的怀疑。
“微臣沙祁阳,叩见无上皇!”
“扑通”一声,他双膝重重跪地,头低至地面:“无上皇在上,微臣有眼无珠,罪该万死!”
老朱怔了怔,笑道:“你认得咱?”
让蒋瓛拿出令牌,便是打算公开身份,要不然,也调不动边军。
但沙祁阳不过是一介边军武将,也不曾在朝会上见过自己,怎会如此笃定?
沙祁阳额头紧贴地面,语气愈发恭敬:“微臣当年尚是小卒之时,无上皇驾临阅兵,有幸目睹龙颜,虽然当时只远远一瞥,却早将天威铭记于心。”
“今日见无上皇神姿气度,有天人之姿,非凡夫俗子所能有,心中惊讶之余,亦觉隐隐熟悉,只是一时未敢断言。”
“直至蒋指挥使亮出令牌,微臣方如雷击顶,恍然大悟。”
“微臣真是愚钝至极,圣人临前竟无所觉,望无上皇恕微臣失察之罪!”
他一边连连请罪,恭敬中还不忘巧妙地奉承几句。
别看沙祁阳出身武将,可却粗中有细,嘴皮子动起来,比起朝中那些擅长言辞的文臣也不遑多让,马屁拍得有声有色,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
老朱轻挥衣袖,神色淡然:“起来吧。”
他目光如炬地看着沙祁阳站起,语气中隐有笑意,道:“咱要调兵出关,现在你还有意见么?”
沙祁阳刚直起身子,尚未完全站稳,听罢这句话,心头骤然一紧,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额头几乎磕穿地面青砖。
“无上皇恕罪!”他声音低沉,满是难以掩饰的惶恐与焦急:“无上皇万金之躯,微臣纵有一百颗脑袋,也断然不敢让圣驾亲赴险境!”
老朱眸光陡然一寒,语气冷如冰霜:“那咱就砍了你这百颗脑袋!”
他字字如铁,声音虽不高,却震得人心胆俱寒。
“此事,咱意已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