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恕小的直言,我们这酒楼,您怕是封不了!”
这话语气笃定,带着几分轻慢,似在嘲笑老朱的狂言。
蒋瓛立于一侧,闻言心头微微一震,目光不由得在店小二身上多停留片刻。
京师近年来发展得如火如荼,城池扩建、商肆林立,新酒楼与店铺如春笋破土,层出不穷。
其中,不乏皇亲国戚、勋贵重臣暗中遣人代为经营的产业。
虽说新政下的税制严明,公然逃税已几无可能,但金陵商机勃勃,即便循规蹈矩,利润亦丰厚无比。
蒋瓛自己近年来也暗中在京师置办了不少铺面。
只不过,都是借他人之名经营,以免过于张扬惹人非议。
毕竟,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位高权重,且身份敏感,需低调行事。
只能借助“白手套”掩人耳目。
这家酒楼地处证券交易所旁,寸土寸金之地,装潢奢华至极,连跑堂的小二都气度不凡,穿着精致,显然非寻常商贾所能经营。
其背后之人,定然有着十分深厚的背景。
或许便是某位皇亲贵胄或朝中重臣。
不过,甭管其后台如何显赫,遇上当朝太祖,又算得了什么?
老朱乃大明开国之君,哪个权贵的势力能与之抗衡?
蒋瓛心念电转,却又暗自掂量:此事若处理不慎,恐被人误会是他故意引太祖皇帝前来砸场,平白给自己树敌。
他虽不惧得罪人,但官场上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得罪人,当然尽量不得罪。
至少,表面上需做足姿态,免得日后传出闲话,落人口实。
一念及此,蒋瓛踏前一步,沉声道:“你一个跑堂的,休在此大放厥词!”
“我等不屑与你这等下人纠缠,速去唤你家掌柜,或请你家东家现身!”
“此事,只与主事之人理论,你,还不够格!”
蒋瓛这番斥责,表面上是冲着店小二的放肆,实则暗藏玄机,意在不动声色地护他一命。
毕竟,这小二若再在老朱面前口无遮拦、肆意挑衅,怕是连脑袋都保不住,事情也将愈演愈烈,难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