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他们的土地化作工厂股权,自然免于累进制税赋的重压。”
他语气中透出一丝振奋:“大明这些工厂的盈利之丰,想必尔等身为政务重臣,心中自有明账。”
“持有这些工厂的股份,后世子孙坐享股息分红,与拥有一片田地收租,又有何异?”
“田地若经营不善,或逢灾年歉收,恐颗粒无归。而持有工厂股份,则无此忧虑,收益稳固,风雨不侵。”
“若欲购置那些勋贵手中出海公司的股份,亦是同样道理。”
“田地既转为股份,便无需再为累进制税赋所困。昔日传承田产,如今化作公司股份。”
“只要公司运转不辍,后代子孙便可倚靠股息与分红,安享富足。”
朱允熥侃侃而谈,言语间既有帝王的威严,又不乏循循善诱的耐心。
殿内众人听罢,面色各异,有的沉吟不语,有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叹,显然已被新政的深意所震动。
当然,朱允熥刻意隐去了公司经营所蕴藏的风险,远非田地经营那般平稳可控的真相。
他亦未提及股票作为高流动性资产的本质。
一旦落入不肖子孙之手,极易被挥霍抛售,化为乌有的隐忧。
在这个封建时代,许多商号的运转确如磐石般稳固,鲜有崩塌之虞。
资产部下属的各家公司,虽然是新建的,但正欣欣向荣,利润高得惊人,绝不会让人联想到破产之类的事情。
因此,殿内众人并未察觉其中深藏的弊端。
他们虽才智过人,却无法洞悉遥远未来的风云变幻。
尤其是大明社会在朱允熥的治理下发生剧变,风起云涌之际。
他们还是难免受原来的经验和固有思想所限。
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就想到资本社会是什么样子。
其实,在朱允熥最初的宏图中,即便乡绅将田地折为股份,他仍计划对这些资产施以税赋,以确保朝廷的掌控与平衡。
然而,方才詹徽、王佐等人的激烈反对,如一瓢冷水泼醒了他。
步子若迈得太急,恐欲速不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