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上前拿出杏子配的药油,涂在李瑕太阳穴处轻声道,“皇上闭目养养神,我帮您按摩,能缓解疼痛。”
他闭眼,药油的清凉让他神思平静,他吐露心声,“朕何尝不疼自已女儿?”
可那种疼和母亲的疼又怎么能一样?凤药想。
怀胎十月,抚养十几年的情分,母亲的痛怕得是父亲之百倍。
皇上有八九个公主,后宫妃嫔还会继续为他生儿育女。
没了一个,还有杉儿、蓉儿……
个个都亲自己的父皇,那种痛苦很快就会烟消云烟。
母亲呢?
凤药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皇上也只是稍微休息,就要到军机处和诸大臣商量军事要务。
凤药退出英武殿。
殿外的常太宰还在等着见皇上,想必方才贵妃一番哭诉他都听入耳中。
只见他面如磐石,坚硬无比立在台下,明明看到凤药却将她视为空气。
凤药感知到他的厌恶,心下奇怪,她没做过什么僭越之事。
虽然现在她已是后宫实权在握的女人,但她知道自己身在男子掌权的地方,不能被拿到把柄。
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
就连她所主导的查到李慎把柄,拿到他私买铁矿及在王府与大臣不清不楚,杀婢无数的证据,也都不敢居功,以长公主之名上呈皇帝。
太宰对她的讨厌现在几乎变为憎恨。
李瑕没有离开大殿,他坐在龙椅上,望着阔大殿堂发呆。
鎏金银竹节搏山铜熏炉散发出袅袅香烟,散发出令人神思安宁的香气。
地上铺就的金砖被太监擦得瓦亮。
李瑕心中一片荒芜,这种情绪只是暂时,只要等待,这种虚无之感会慢慢消散。
此时此刻,他分外孤独。
常太宰求见,他挥手叫太宰进殿。
太宰颤巍巍跪下磕头,声音干巴巴不带半分感情,“老臣启奏万岁,本不该多嘴插言和亲一事,毕竟与老臣有关。”
“臣知道万岁为难,云杉云笙都可为待选和亲公主,万岁不必为别的缘故回护云杉。”
这是肺腑之言,常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