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长长叹了口气:“那就得赶出去,免得在教中胡言乱语,动乱人心。”
“她会认吗?”
“会的。”张角道:“她如今一时不清醒,等清醒过来,就会明白,离开此地,她只有死路一条。”
“她说她将所有家产全部捐给了教中?”
“是她自愿如此的。”
“为何不给她留一部分?”
“留?怎么留?”张角摇头道:“当今世道,便是一家有三四口男丁,都难保家业,何况她一个寡妇孤身带着幼儿?”
刘据不说话了。
过了片刻,他道:“大贤良师需要我做什么?”
张角需要他写信。
这年头,能识字写字的人实在太少,就算不少豪强暗中与张角有联系,也很少会把自家子侄送来做事。
张角非常需要一个熟悉高门礼节的“秘书”,帮他写信给各地大户联络沟通、回复商议种种事情。
刘据到的第二天就能接触到这种核心机密,除了人才实在稀缺外,或许张角还打算让他知晓,黄巾军的势力早已暗中盘根错节。
有如此多豪强、甚至不乏中央贵人的支持,聪明人更应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顺势而为,而不是与之对抗。
刘据细细观看之前送到的信件,发现上面提到,送往权贵之家的金银珠宝,数以千万计。
这些钱,能盖多少房屋?购买多少米肉?裁制多少新衣?
“……可教中那么多人,只能以符水果腹。”
张角苦涩道:“不送这么多,只怕他们连符水都喝不上。”
刘据垂下眼眸,又想起了刚才被拖出去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们被权贵压迫的家破人亡,不得不将家产全数变卖,以求一个活路,然后她的家产,又全数被送到了那些让他们家破人亡的手中。
只为了换取一个……
能让他们喝符水果腹的机会。
刘据回复了一天的信件,早已忘记了与傅友德的别扭。
到了晚上,傅友德问他:“你真的支持黄巾军?”
“怎么?”
“他们失败了。”
傅友德来自后世明朝,他说的话,便是历史所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