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余头……识文断字,在宫里也算少有了,就是不懂事才被压了这么多年,你比老余头懂事,仔细谨慎做事,桂公公这边,总是需要人才的……”小阳子轻叹一声,瞥了眼那些刑杖:“老余头跟你关系不菲,此事咱家也清楚,当初把他安排进御书房,咱家是真心想让他去养老的,谁想到……遭了池鱼之殃……你,也别怪咱家……”
“阳公公放心,小的清楚的很,此事怪不到阳公公身上……”小安子垂着头,手指的关节在衣袖里握得泛出青白的颜色:“皇上要杀奴才,奴才……只能受着!”
“你清楚明白就好!”小阳子从案桌上抽出纸来写了些东西,递给小安子:“现在这时候,皇上应该已经宿下来,你去和御茶膳房侯着,备些参汤蜜水,等天亮皇上起了就送过去。”
小安子点点头,毕恭毕敬的接了,行了一礼出了敬事房,但他哪里等得了天亮?直接便去御茶膳房让值夜的厨子煮了参汤,用银壶盛着,一路小跑着往贵格格的寝宫而去。
这贵格格乃是康熙十四年才入宫的秀女,正黄旗乌雅氏的包衣出身,听闻康熙皇帝极为宠爱,准备将其册为德嫔,既然受皇帝宠爱,排场自然也不一般,不仅寝宫广大,还有许多内侍宫女服侍,往日出入都是前呼后拥,排场几乎仅次于当今皇后。
可今日这寝宫附近却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影,服侍贵格格的内侍宫女和康熙皇帝随扈的侍卫内侍大多都隔得远远的在扫雪,只不过扫雪是假,躲着那正在气头上的康熙皇帝才是真。
小安子捧着银壶来到寝宫门口,门口只有侍卫队长和贵格格的嬷嬷在值守,他们这些贴身的人,躲也没法躲,两人正惶惶不安的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见小安子前来,虽然好奇他怎么会大半夜的带着参汤过来,却也没心思盘问,只交代他不要吵醒皇上和贵格格,便将他放了进去。
寝宫里头没有亮灯,小安子借着炭火的光亮将参汤放下,从袖子里摸出那个发簪紧紧攥在手里,那簪头的纹饰将他的手掌挤出深紫的淤痕,随着他越来越急促的心跳直往皮肉里钻,像把生锈的针在血脉间游走。
小安子却浑然不觉,轻手轻脚的向着寝宫里的凤床走去,越是靠近床上的两个身影,他的心中越发压抑不住的紧张起来,握着发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