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喊着,一边将已经冻僵的手指凑到嘴边,呵出一口热气,试图让手指恢复一些知觉。
这位七品补阙官身穿青缎官袍,上面已经堆积了半寸厚的积雪,领口处镶着的银鼠毛也早已被寒霜覆盖,失去了原本的光泽。他的话语如同这寒冷的天气一样,让人感到刺骨的寒意。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旁边与他关系不错的同伴紧张地捂住了他的嘴巴,压低声音警告道:“慎言!你不想当官了吗?”
而与他没有什么交情之人,赶紧与他拉开距离,担心受其牵连。
……
……
在右相府那九曲回廊的幽深之处,杨国忠正悠然自得地斜倚在波斯商人进贡的驼绒软榻上。
他的目光穿过那精美的琉璃窗棂,悠然地凝视着前院的景象。
此时此刻,有两个身着轻纱的胡姬正乖巧地跪在织金地毯上,小心翼翼地用南海珍珠粉为他敷脸。
那珍珠粉细腻如丝,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仿佛能让他的肌肤变得如羊脂玉般柔滑。
然而,就在这宁静的时刻,一阵突如其来的喧哗从前院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杨国忠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漫不经心地问道:“晋岳到何处了?”
管家赶忙躬身回答道:“回禀相爷,晋侍郎的车驾刚过永兴坊。”
他的身体几乎弯成了九十度,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地上的金砖,显示出对杨国忠的极度敬畏。
接着,管家又补充道:“倒是那些寒门出身的官员们,寅时三刻就来候着了。”
杨国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似乎对这些寒门出身的官员们如此早来等候并不感到意外。
随后,杨国忠不紧不慢地从衣袖中掏出那鎏金错银的鼻烟壶,轻轻打开盖子,深深地吸了一口那苏合香。
那辛辣的气息如同一股清泉,瞬间冲入他的肺腑,令他精神为之一振。
待那股辛辣的感觉稍稍消退,杨国忠缓缓说道:“把本相之前亲自写的名单备好,等晋岳来了交给他。”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时,杨国忠府上可谓是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