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郎莫学负心人!去年赠的同心结,姐姐还系在肚兜上呢!”又有一绿鬓女子背靠着朱栏,回眸娇笑,故意抖开猩红罗帕,露出角上金线绣的并蒂莲。
“那……那是镇南侯?快!快帮我理理鬓发!”新来的清倌人躲在老鸨身后,藕荷色衣袖绞着帕子,耳尖红得要滴出血来,人却踮着脚不断朝着人群张望。
潘简若听得那莺声浪语越发不堪,粉面早笼了层寒霜。忽勒住坐骑,腰间配刀 “呛啷”出鞘半寸,怒吼出声:“都给老娘闭嘴!再敢抛些肚兜帕子,我拆了你们这腌臜地!”
声如裂帛,惊得红楼彩旗猎猎。
老鸨们听闻此言,瞬间慌了神,忙拽着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往屋内躲,胭脂香混着慌乱脚步声,娇笑声响做一片。
有那机灵的女子,忙赔笑将探出的半截绣鞋缩回去:“潘将军息怒!咱们这就关窗煮茶 。”
长安众人皆知,这潘家嫡女可不好惹。正四品金花卫大将军,大华开国来第三位挂印女将,坊间早传她与镇南侯是并辔沙场的璧人。哪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顷刻间,满街笑语化作无声,唯余长街上空,飘荡四处的各色肚兜,旋转飘落,铺满街头。
杨炯喉间发紧,哪还敢多言?此时潘简若眉峰如刀,周身寒气直逼得胯下黑马不安刨蹄,就这当口开口说话,定是烈火烹油,最终落的悻悻然的下场。
杨炯想要沉默,可身后却突然传来银铃般的笑:“夫君往日说那‘长安探花郎’的名号,原来真不是虚言?”
王修半倚在雕鞍上,眼波流转间尽是促狭,素绢掩唇时还朝街面飘飞的肚兜瞟了瞟,幸灾乐祸之态尽显。
杨炯脊背发凉,回瞪过去的眼神里满是“休要多事”的警告意味,偏那小毒女眨眨无辜的大眼,故意歪着脑袋佯装不解。
耶律拔芹本眯着眼打盹,忽见锦帕如蝶乱舞,倒被惊得精神了些许。仔细听了听姑娘们的调笑,竟也勾起唇角,揶揄道:“没看出来,你这么受欢迎呀。”
杨炯喉头滚动,硬着头皮把披风下摆一甩,故作镇定道:“长安百姓素来重情义,不过是为凯旋之师喝彩罢了,你们不要多想。”
话音未落,街边又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