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南仙何等聪慧敏锐,岂会看不出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当下便轻启朱唇,浅笑而言:“父皇,女儿倒是没什么异议。只是杨炯乃是大华宸公主的驸马,此事牵涉两国外交,女儿即便应允,大华也决然不会同意,反倒会有损我大辽的威严与颜面。”
“这有何难?只要安国公主同意,老臣即刻点齐兵马,去把杨炯给你擒回来。之后随便给他改个名字,即便大华知晓了,又能如何?” 一直未曾言语的耶律斜轸,此刻颇为自负地说道。
“梁王,杨炯尚不及弱冠便能连灭西夏、高丽两国,你在他这般年纪时,怕才刚做上猛安吧。” 耶律南仙语气平和,可字里行间却满是讥讽之意。
“哼,总有一日本王定要会会这个所谓的少年将军,瞧瞧他到底是真有通天彻地之能,还是徒有其表,浪得虚名!” 耶律斜轸老脸一红,色厉内荏地反驳道。
辽皇见此局面,当下脸色一沉,冷冷道:“南仙,老尽梧桐凤不来,虚名犹占旧层台。朝阳照破扶龙梦,一径花阴自绿苔。”
耶律南仙听了,暗自嗤笑。她心里明白,这是皇帝在劝自己放弃辅佐大兄,尽快寻那杨炯这棵 “梧桐” 落下,安定下来。
这诗看似是一番劝慰,实则暗带威胁,话里有话。
但耶律南仙对此从未有过丝毫担忧,杨炯虽说有时行事可恶至极,还时常让她陷入难堪之境,可她心里清楚,自己在杨炯心中,必定是最为特殊、无可替代的存在。
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回想起自己与杨炯那般肆意胡闹,好几次都险些要了他的性命,可到最后他却并未记恨自己。从这一点,耶律南仙便知晓,杨炯对她的爱,要比她对杨炯的爱更深沉、更炽热。
耶律南仙心中清楚得很,面上看似洒脱自在,实则内心深处却有些逃避。她自幼与大兄相依为命,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与恩情,她绝不能轻易舍弃。
所以,她只能暂且将这段感情搁置一旁,或许等大兄坐稳了皇位,自己才能真正直面杨炯的深情厚谊。那时,或许自己已七老八十,垂垂老矣,杨炯也已头发花白,两鬓如霜,但她知道,杨炯依旧会接纳自己,不会嫌弃自己分毫。
说起来,耶律南仙也有些羞愧,这大概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