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也料定周正抓不住什么把柄。韩悦宁才进府多久,他怎么会为了一个医女得罪韩家,只要韩悦宁不死,她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掉。
范氏也不意外,微笑如湖上薄冰,冰上虽有冬日暖阳,冰下却依旧寒彻骨:“你也别往心里去,那兰嬷嬷可是看着韩妹妹长大的,跟亲娘就差个称呼了。你与她情深意重,不要因为些莫须有的小事伤了和气。缇萦那边你与她好好解释解释,她是个通情理的。”
“不劳您费心。”周正笑得比她还温和,心中涌起很多温暖,“我已与缇萦说了,她都晓得。”他微一敛神,转头道:“我今日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他忽提高声音道:“来人,带上来。”
还不等流烟和范氏回过神来,两个昂健的侍从已押着一个人进来。只见他们把那人重重地摔在地上那人发出呻吟呼痛。
流烟已是失声道:“初夏!”
那人抬起头来,脸上有些淤青,她流着泪道:“姐姐,救我。”
流烟顿时慌了手脚,无措地转头去看范氏。
范氏冷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正一伸手,小虎从袖中拿出两张纸,缓缓地放在范氏身旁地桌子上:“湛儿忽被马车撞,差点丢了小命,那马夫被小虎摁下了,还没怎么着呢,就说出了幕后指使。”
范氏拿起那几张纸来看,供词上写的可是事无巨细。她越看越喘的厉害。
周正盯着范氏的脸色,不急不慢道:“初夏在我娘身边伺候那么久,又是嫂子安排的,我还没往县衙去呢,就是想来问问嫂子,这……怎么处理呢?”
范氏似是噎住了,艰难地喘出一口气,强自笑道:“这事……是我思虑不周,初夏和流烟本就是亲姐妹,两人都一直在我身边伺候,这突然把她安排到别处,她心中定然有怨气。”
周正朗声大笑,半响才收住:“这么一说,这丫鬟真不是东西,对嫂子有怨恨,却把怨气撒到我儿身上了。”他倒要看看,他这个嫂子还能说出什么中听的话。
范氏脸色发白。当初,她把初夏安排到陈氏身边,想的是有一日,可以用陈氏来要挟周正,没想到他会将周湛一事彻查。